四大压力能让男人欲哭无泪
“我觉得我已经无法承受那份压力了,原以为家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家的安全对于我而言竟成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我无法从深夜突然醒来的那份恐惧中挣脱出来,美丽的夜色在我无边无际地痛楚中变得那么地漫长……”这些凄美伤感的句子出自一位自称不堪重负的堂堂七尺男儿之手。
这是一位来自苏州的姓丁的先生。工作压力让刚刚三十出头的丁先生多了几分苦闷忧郁,而少了对家庭对妻子的体贴。妻子不能忍受丈夫回家后的少言寡语,开始怀疑丈夫对自己、对孩子、对家的感情。最后,竟然从大吵大闹发展到大打出手。被逼无奈,丁先生才写下了那段声泪俱下的“血泪史”。并且呼吁政府部门尽快建立“男联”来保障男人的权利。
其实近年来与丁先生有着相同遭遇的男性并非少数。而呼唤政府成立“男联”的人也并不是只有丁先生一人。事业、家庭、身体以及更多的压力让现代男人苦不堪言,“若不是实在扛不过去,也不会出此下策”,在男人呼唤“男联”的背后,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苦涩……
猜忌虐待殴打令男人欲哭无泪
生活中,经常能听到同事或朋友间一个有关于“搓衣板”的调侃。一般都是指有严重“妻管严”的男士们因为犯错而惹怒红颜,被罚跪“搓衣板”以便反省。其实大家都知道,“搓衣板”无非是一个笑话而已,即使是再厉害的妻子也不会到了如此地步。但是笑话往往是源自生活的。
本网记者几经辗转找到了呼吁建立“男联”并写下“血泪史”的那位姓丁的先生。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很低但很有磁性,听起来他似乎并不愿意接受记者的采访,但是说话始终很有礼貌。他用极其简单的几句话说出了他呼吁建立“男联”的初衷:“既然有妇联,相应的也应该建立男联,这可能是社会发展的需要。”“为什么呢?是否因为您的家庭原因呼吁建立男联呢?”记者再问。“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丁先生回答。
刚刚30出头的丁先生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男人。平时因为忙于工作而很少顾家。时常加班回家很晚,开始的时候妻子还只是唠叨,后来就怀疑他有外遇。有时候甚至会为了谁去接孩子放学之类的一点小事,就跟他大吵大闹。近期更是厉害,已经发展到殴打他。
“我的脸经常被她用指甲抓得血痕斑斑的,单位同事为此也经常背地笑我。作为一个男人,我真的觉得这种日子没有办法维系,可是冷静下来又考虑到孩子……”丁先生还告诉记者,有一次,妻子竟拿出厨房的菜刀说要砍死他。但他又不愿意对别人说,这样会没“面子”。可他要是还手的话,妻子就会大吵,甚至报警说他使用家庭暴力。
丁先生面对妻子的暴力,在万般无奈时想到呼吁有关部门建立“男联”。但是和丁先生有着相同遭遇的又何止一个两个呢?
长沙市30岁刚出头的王韩有着1.78米的身高,外表剽悍刚劲,又是特种兵出身,但是高大威猛的他一提到婚姻,却也是一脸的无奈。王韩在接受媒体的采访时讲述了自己的“不幸”:1999年7月结婚。婚后不久就过上了“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的日子,好几次竟然连“110”都叫来了。
“我老婆天天沉溺于打麻将,两人就照顾孩子的问题经常吵。孩子出生后,她竟然拒绝给孩子喂奶。”王韩说。看上去是个强悍的男人,但心里却常常‘很受伤’。
比起王韩,鞍山市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男士可能要幸运一些。2002年4月,一位满面愁容的先生走进了鞍山市妇联大门。他有一肚子的委曲和苦水。40多岁的他突然有一天被强悍的妻子怀疑与其它女人有染,接着“苦日子”就开始了:妻子不仅在家中常常辱骂他,即使他“逃”到公共场所也不能幸免——当着众人的面,妻子依然会冷嘲热讽甚至大声辱骂。
更令这位男子苦恼的是,那位被妻子怀疑与自己“有染”的女人同样遭到了无休无止的纠缠,妻子甚至把电话打到人家单位进行骚扰。“我该怎么办呢?遇到这样的事儿,能跟谁去说一说?妇女有事找妇联,可男人没有什么‘男联’,家里出现了难心事儿,该找谁说理?”这位先生简直是欲哭无泪。
四大压力令男人如“千钧压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在“男联”的呼声日渐高涨的背后,是许多不为人知的如大山一样压在男人身上的重负和压力。
-工作压力。就职于某广告公司的李安就是这样一个例子。有着近10年工作经验的他凭借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终于由一个普通的职员熬成了一个部门经理。上任不久后,赵安就发现,部门经理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做。自己部门里的其它几个小伙子清一色地毕业于名牌大学,而且个个才思敏捷。自己通过10年学会的一些东西,在那刚刚毕业的小伙子眼里根本不值一提,“领导每次会议都会表扬他们几个,而我作为他们的头儿却只能在一边听着,心里很着急,也很不安……”赵安羞于将这些话说出来,“让出经理的位置面子实在是过不去,毕竟这个位置我等了这么多年;可是如果不让,长期下去,更是丢面子……”
据世界人口组织调查结果显示:无论哪国的男人,大多都是以事业为重的。而事业带给他们的压力则又是最大的压力。记者曾在有关部门的一项调查中看到,中国有72%的男性时常会感觉到工作压力太大,竞争过于激烈。
-健康危机。一年前,记者曾和一位企业家聊过有关于身体的话题。他告诉记者,这些年,他的钱挣得越来越多了,但是脑袋上的头发也变得越来越少了。以前,精力充沛的他经常一干一个通宵,可是现在,只要一熬夜第二天必然会头疼。“我的年龄其实并不算大,今年也才只有三十五岁,比起在农村务农的哥哥来,他的身体要比我好出许多。”这位企业还说,习惯了快节奏的他,以前从一楼上五楼几乎是一路小跑,可是现在不到三楼就开始气喘吁吁了……
体检时,大夫告诉他,他的血压在上升、血脂也在上升,而唯一下降的是他的以前曾经旺盛的精力。妻子经常埋怨他没有了当年的热情,甚至连过性生活都开始敷衍。但是妻子可能却不太明白,他确实是有些力不从心。
-精神压力。许多男人认为,身体上的压力再大他们都能够忍受,但是唯独不能忍受的是精神上的压力。40岁的于先生是一个印刷公司的职员。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父亲有病,长年靠昂贵的药物来维持;孩子正在上初中,也正是用钱的时候。“我辛辛苦苦地干一个月,刚刚够维持家用,而象我这个年龄,大家都知道不攒点钱意味着什么。”于先生无奈地说。
“其实父亲的病应该经常加一些营养品,但是因为经济比较拮据,父亲的营养品却都被我省略了,想起来真是不应该……”“儿子班上的同学穿的都是名牌,但是儿子却一年四季穿校服,有时候想想实在是心酸……”于先生说着眼睛有些红了。
-家庭地位落差。36岁的郭先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几年前曾经和他相濡以沫的妻子会带给他那么大的压力。四年前,妻子下岗了,生活的担子全部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虽然有压力,但是两人之间因为有深厚的感情为基础,倒也过得相安无事。但是就在去年,妻子和几个朋友合办了一个小加工厂,不久就开始盈利,妻子的收入也越来越多。
妻子挣的钱不但还清了两人以前所有的债务,而且还买下了一套新房子。看着满面红光的妻子,郭先生在高兴之余心里总有一些失落的感觉。“本来夫妻之间不应该有任何压力的,但是我却明显感觉到了。”郭先生说。
有些媒体把不堪重负的“新男性”称为“灰色男人”,他们的共同点是:像陀螺一样疯狂工作,为使妻儿过上体面的生活而奋斗,但是内心渴望在50岁以前退休做一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每周有相对固定的运动时间,但是仍然经常失眠,肠胃欠佳;当身旁有女人冷的时候会主动递给她自己的外套,但是害怕麻烦不想与婚姻之外的女人有情感纠葛。其实,男人也不易。
重要的是社会应“一视同仁”
在男尊女卑这种传统思想延续了五千年的中国,男人无论在工作还是家庭里的地位一直是“至高无上”的,有了这样的“基础”,为什么还会出现象丁先生那样声泪俱下的“血泪史”呢?男人又是如何沦为“弱者”的呢?
正如那位丁先生所说:“我实在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经常会被自己的老婆打得头破血流。因为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很没有面子的。”可能正是因为男人这种“面子”上的担心,才促成了他们的妻子从“动口”慢慢地发展成了“动手”。
全国妇联婚姻与家庭研究所的陈欣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一些陈腐的观念往往是促成家庭不幸的最大的因素。夫妻间没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情,女人不是弱者,男人也不应该是弱者。如果其中的一方遭到受了暴力,那么必须尽快解决,而不是碍于面子把苦果吞到肚子里。”
陈欣新还告诉记者:“近几来,有关于家庭暴力的宣传工作做得很多,许多男性也渐渐地认识到家庭暴力其实是于已于人都不利的一件事情。”许多男性还认为:“好男不跟女斗”。他们认为打老婆的行为是最不理智或者最没素质的。因此,面对与妻子的矛盾时,往往会选择承受。宁可自己忍受委屈,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北京市妇联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其实男性受到伤害这样的问题他们也遇到过不少,但是目前我国在家庭暴力的处理上,一般是比较偏向于女性。法庭在家庭暴力案中不大会同情男子。
“第一次,对于任何一对夫妻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比如第一次吵架、第一次动手,这样的‘第一次’其实是万万要不得的。有了第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最后的结果就是越来越严重。”陈欣新说,法律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平等的,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在家庭暴力的宣传上偏重于女性权益的保护,是因为我国的女性遭受家庭暴力的人数远远大于男性。而不是说,反对家庭暴力只保护女性。
“近年来,男性遭受家庭暴力的事件渐渐浮出水面,这种局面并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因此摸底解决这个问题也需要时间。”陈欣新认为,想要解决这一问题,最主要的是人们应从思想认识上改变,“中国人总认为男人比女人坚强,男人应该承受所有的压力。”他说,其实男人和女人的承受能力是一样的。有时候男人甚至比女人更需要理解。另外还有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在反对家庭暴力宣传时应该强调,法律保护女人的权益,同时也保护男人的权益。
陈欣新对于是否有必要“男联”的问题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她说目前我国可能暂时还没有“男联”这种专门的机构,国家要新增加一个机构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其实有没有‘男联’这个机构其实并不重要,而广大的男性们真正需要的也并不是一个机构,他们需要的是平等。”陈欣新表示。